人走茶凉

梦回秦汉,颂读春秋。
金戈铁马,雄风纠纠。
庄周梦蝶?蝶梦庄周。
人面不再,桃花依旧。

【霍卫】归途

日常胡言乱语。

给所有喜欢我文章的小天使比心,谢谢你们。

霍少亡灵视角,人物日常OOC。写的可能比较意识流,我会努力解释清楚的。

这应该是我对霍少死亡描写的第二弹,上次护卫,这次霍少,下一次大概会再换个野猪或者是舅舅的视角写霍少死亡(你够

准备好了么?要开始了。

 

 

 

 




 

该回家了。

耳边传来轻轻的催促。惨白的幽魂呆滞地抬起头,茫然地看向远方。

不知从何处传来隐隐的铃声,一声接着一声,越来越响,越响越急,与轻轻的催促声和在一起,催促着亡灵起身,向远方行去。

该回家了。

 

奇异的香味引导着亡灵,那香味陌生又熟悉,温暖的气息让亡灵不由自主的跟随。它跨过罡风撕扯的高山,迈过黄沙掩盖的鲜血,行过尸骨滋养的草地,追随着那香味,一路前行。路上它看见了耸动的红缨,锋锐的长枪,坚硬的玄铠;看见了苍茫的草原,广袤的河山,丰沃的土地。它胸腔里涌出泛着甜蜜的酸涩,哽得它难受,却又不知如何排遣。直到它看见高高的城墙,它才恍惚记起,那该叫自豪,那该叫遗憾。

要回家了。

 

幽魂行过街道,看着两边的楼屋、人群,却总觉得自己该是有一匹马的,那马应该膘肥体壮——体态匀称,四肢有力。而它会骑着那匹马在沙场上驰骋;在小道上缓步而行;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昂首挺胸,英姿飒爽。

可是马呢?

亡灵突然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,它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。但那异香不容它多想,温柔地引带它前行。

可是越往前走,周围的景色所带来的熟悉感就越强烈,连带着它的胸口也越来越胀,越来越痛。

‘不能再往前了。’

幽魂无声的哀鸣着。它觉得再往前走,它就会碰到什么东西,那些它不想见到却又万分思念的东西。它踌躇着、徘徊着,试图往后退去,却又被那异香温柔而又坚定的牵拉着。

去病...

‘去病?是我么?’

风儿把呼唤吹送过来,牢牢地抓裹住它。带着泣音的呢喃让它情不自禁地向前迈了几步。呼喊中蕴含的思念平息了它胸中的胀痛,却又带来了另一股更难以忍受的酸楚。

‘要快点赶回去,赶回家去!’

亡灵头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意愿。

想回家了。

 

离那挥着衣服呼喊的人越近,亡灵就行的越快。它似是被那呼喊声迷住了,着了魔一般直直的撞上那舞动着的熟悉的东西。它穿上了那件衣服,他生前的衣服。

记忆挟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与气势涌来,如上涨的海水般没过他头顶。当他终于从那窒息中逃出时,他早已泪流满面。

舅舅!

 

那引他前来的异香使命已然完成——盆中的火苗越来越小,终于完全熄灭。巫女停了声,将衣服盖在席上的尸身上。他的舅舅脸上满是疲惫与痛苦,亡灵看着那表情,心疼的无以复加,“舅舅,别难过。”,伸出的手却直直穿了过去。亡灵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良久,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。

啊,是他忘了。

阴阳相隔,生死有别。

 

亡灵沉默着,看着他的舅舅为他布置灵堂、立奠、为位;看着那些旧日的部下、亲朋好友前来吊丧赠禭。他的舅舅打理着一切,脸色苍白,却仍挺直了脊梁,有条不紊的忙活着,好像他那看重的外甥的死亡对他没有多大影响。

 

巫女捏开尸身的口,将一枚精巧的玉珏①郑重其事的塞入其中,又为尸身穿上一层又一层的衣物。他的众多亲人远远看着,止不住的啜泣,他的舅舅眉间满是疲惫,却站的笔直,在这个哭无时的时刻显得突兀而又怪异。

“早就听说他们舅甥不合,看来是真的啊。”

“这当舅舅的可真是,外甥死了都不带哭的。”

“你懂什么,再浓厚的亲情也抵不过权利欲望啊。”

“世家大族之中,哪有什么亲情可言呐。”

……

外人的杂言杂语让亡灵感到愤怒,却又无可奈何。他只能徒劳的跟在紧攥着另一枚玉珏的舅舅身后,看着玉珏被舅舅掌心的血染红,一遍又一遍诉求着。

‘哭啊,哭出来就好了。’

但没人能听到。

 

巫女细致的为尸身结上绳结,放入棺中。亡者的亲属换上丧服,执着麻绳,唱起挽歌。明明是朝夕哭的时期,他的舅舅仍是直着腰背,一滴泪不掉。

他心中明白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明白,流言蜚语愈发猖狂起来,而这到了入葬那一日更是达到了顶峰。

“这外甥都下葬了,当舅舅的连一滴泪都不掉,也太让人寒心了。”

“这骠骑将军死得蹊跷,没准啊,就是他这舅舅背后搞的鬼。”

“哎,肯定是这样,这舅舅可真是...谁碰上谁倒霉。”

“看皇上派了这么多玄甲护卫,他肯定气死了。哼,没人性的家伙。”

 

亡灵的归属终究不是阳间,可他不愿离去,也不敢离去,他还想再陪陪自己的舅舅,哪怕这代价是魂飞魄散,再也不见。他只是跟在舅舅的身后,贪恋着这最后的温暖。

 

“阿公,为什么爹爹死了,别人都在哭,你却不哭呢?”

他的幼子仍有些懵懂,并不懂些什么生死,只是听多了别人的议论而好奇学舌罢了。小小的孩子记得阿公对父亲的赞许与肯定,只依稀明白阿公并不是不伤心的,可更深层的却是无法理解。

他看着舅舅俯身将孩子抱起,吻了吻小孩儿的额头。

“等你长大了,也就能理解了。”

“嗯,现在不行么?”

“对啊,现在你还太小了。”

“那我要快点长大,爹爹走之前还嘲笑我太小了呢。”小孩儿嘟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样子,像极了他那也曾想快点长大,好去战场杀敌的父亲。

 

舅舅晃了神,许久没应声。

 

“嗯。”卫青轻声说,一直没流下的泪终于在此刻落下,“长大后也跟你父亲一样,做个我们大汉的好儿郎。”

像你父亲一样,披上玄铠,握起长枪,骑上膘肥体壮的战马,好为国效力,驻守边疆。

 

亡灵远远的望着,终于放下心来,任由奇异的拉力将他坠入黑暗。

得回家了。

 

 

 

①玉珏:类似今日的耳环,此处取其一对玉之意。

 

 

 

后记:

早就想写写葬礼了。那些神秘而严肃的仪式带给人一种震撼感,那些仪式中蕴藏着人们对生命的敬畏。

原先是从舅舅的角度写的,但又觉得直接写的话没法把那种震撼感写出来,就换成了从霍少亡灵视角来写,又觉得有好多东西交代不清...最后还是觉得从霍少的角度写要更好一点。以后可能有空了就再补写一下舅舅的视角,舅舅的视角就有初丧了,情感描写也会更多一些(别闹,写不写还不一定呢)。

名字定为“归途”,不仅代表着亡灵归家,也代表着人的情感的回归。可惜笔力太弱,感觉第二种意义表现不是很明显(心如死灰.jpg)。

感谢看到这里的你。(比心

 

丧礼步骤:

初丧 复设奠立堂讣告为位为铭吊丧赠禭沐浴饭含袭设重小敛大殓成服

哭丧时段:

成服之前:哭无时   成服之后:朝夕哭   入葬后:反哭、三虞、卒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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